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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鋼琴詩人”傅聰謝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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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?shù)貢r間2020年12月28日,鋼琴家傅聰因感染新冠病毒在英國逝世,享年86歲。消息傳來,國內音樂界為之扼腕痛惜。而在網(wǎng)絡上,《傅雷家書》的讀者對這本“成長啟蒙書”的溫情記憶,亦如潮水般涌動不息。

晚年:常把“阿拉爺講、阿拉爺講”掛嘴邊

“我們將永遠記住他,他是一位具有偉大人格的偉大音樂家!”傅聰逝世,國際著名的阿格里奇基金會在網(wǎng)絡上發(fā)出追思與評論。

在鋼琴家郎朗眼中,傅聰是“古典樂壇里的一股清流,也是一種精神燈塔”。

傅聰是中國著名翻譯家、作家傅雷的長子。1934年,傅聰出生于上海。酷愛藝術的父親傅雷,學貫中西,當時擁有一座上海知名的書房,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。對于長子傅聰,他寄托了全部的父愛和畢生的文藝理想加以培養(yǎng)。

“傅聰三歲至四歲之間,站在小凳上,頭剛好伸到和我的書桌一樣高的時候,就愛聽古典音樂……”“只要收音機或唱機上放送西洋樂曲,不論是聲樂是器樂,也不論是哪一樂派的作品,他都安安靜靜地聽著,不會吵,也不打瞌睡。”

發(fā)現(xiàn)傅聰有一雙“音樂的耳朵”,傅雷讓他學習鋼琴。幼年時的傅聰,幸運地師從遠東第一交響樂團——上海工部局樂隊(上海交響樂團前身)的意大利指揮家、鋼琴家梅百器,在其門下受教。但為了反抗父親,他一度中止學琴。他自稱,直到17歲之后“才真正下功夫練琴”。

1954年,傅聰赴波蘭留學,師從著名鋼琴教育家杰維茨基教授,并于1955年獲得“第五屆肖邦鋼琴比賽”第三名和瑪祖卡演奏大獎,在國際古典樂壇嶄露頭角。正是在這段時期,傅聰與父母開啟了長達十余年的書信往來。這些書信后來被弟弟傅敏發(fā)現(xiàn),整理出版。這就是影響了幾代中國人的《傅雷家書》。

《傅雷家書》里有藝術啟蒙、音樂鑒賞;有成長之道、家國情懷,從為人處世到治學態(tài)度,點點滴滴、無微不至。閱者無不驚嘆: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愛,可以如此境界高遠、宏大開闊,又可以這般“嘮嘮叨叨”、念茲在茲。

“心酸的眼淚,是培養(yǎng)你心靈的酒漿。不經(jīng)歷尖銳的痛苦的人,不會有深厚博大的同情心”“一輩子都在高潮低潮中沉浮,唯有庸碌的人,生活才如死水一般”“我想時時刻刻、隨處給你做個警鐘,做面‘忠實的鏡子’,不論在做人方面,在生活細節(jié)方面,在藝術修養(yǎng)方面,在演奏姿態(tài)方面。”

在這部家書中,父親傅雷坐于書齋,向著遠在天涯的游子傅聰敞開靈魂,將藝術的靈犀和人生的感悟一一坦白、全然托付。曾翻譯過羅曼羅蘭巨著《約翰·克利斯朵夫》的傅雷,常常以“成為約翰·克利斯朵夫那樣的人”自勉并激勵傅聰,希望他在精神上追求至純至美,又能夠擁有剛強的生命力。

毋庸諱言,父子之間也會有矛盾和沖突。以嚴厲和性格剛烈著稱的傅雷,儼然一位“虎父”。少年心氣的傅聰,也曾承受不住父親巨大的期望和嚴格的管教,嘗試叛逆,甚至出走。在一次接受采訪中,他回憶自己經(jīng)常和父親發(fā)生矛盾,跑出家門,輪流躲在爸爸的幾位好朋友家里“避風頭”。

但更加毋庸置疑的是,通過《傅雷家書》,父親傅雷的靈魂,深刻鐫刻在傅聰?shù)囊魳分小8道谉釔蹡|西方古典藝術,并且具有極高的鑒賞力。而傅聰自稱為“古典樂的守門人”,將他對音樂的理解表達建筑于人類燦爛古典文明的高峰之上,并守護著這些先行者的秘密。

傅雷以人類古典文明的精華滋養(yǎng)傅聰?shù)男撵`。他在家書中反復告訴傅聰:“第一做人,第二做藝術家,第三做音樂家,最后鋼琴家。”

這諄諄教誨正是傅聰?shù)?ldquo;精神燈塔”。據(jù)友人回憶,晚年傅聰常把“阿拉爺講、阿拉爺講”掛在嘴邊。他感嘆,何其幸運,父親將他當成了一個朋友、一個知心的同道中人來傾訴心情、切磋藝術,父親將他視為了“在這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”。

“父親給我的家書、給我的感受,是一種具有人文主義精神的大寫的愛(‘LOVE’)”。傅聰曾說。

授課:總是一襲唐裝,講地道的上海話

在國際樂壇,傅聰?shù)拿志o密地和“肖邦”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傅聰在寫給父親的家書中提到:中國人詩詞中含蓄的、浪漫的家國情懷像極了肖邦的內心。

從小浸染在中國古典詩詞歌賦之下的傅聰,常以一顆玲瓏剔透的“中國心”去理解和解釋歐洲音樂家的作品。他曾說:“莫扎特的音樂里有一種大慈大悲。莫扎特全部都是愛,這一點和賈寶玉是一樣的!莫扎特又像孫悟空一樣千變萬化。你給莫扎特一個主題,他就能編,要怎么編就怎么編,而且馬上就編。他俏皮極了,這就是孫悟空的本領!”

關于傅聰?shù)囊魳罚€有一段軼事。一次音樂會后,有人從傅聰演奏的肖邦夜曲里聽到了蘇軾的《江城子》——“十年生死兩茫茫,不思量,自難忘;相顧無言,惟有淚千行”。聽聞這評論,傅聰激動非常。

無論是澎湃的舞蹈性的生之歡樂,或是“十年生死兩茫茫”的悲涼、“剪不斷理還亂”的離愁,都充溢在傅聰?shù)囊魳分?hellip;…對中國傳統(tǒng)詩性文化的深深眷戀和對西方古典音樂的不懈求索,共同成就了這位被《時代》周刊贊譽的音樂家。

“一枝猶負平生意,歸去何曾勝不歸。”改革開放后,祖國的大門向傅聰敞開。思鄉(xiāng)情切的傅聰自此頻繁歸來,幾乎每年都要在國內舉辦音樂會,還在國內著名音樂學府參與教學。

滬上樂評人李嚴歡回憶說,每一次傅聰歸國舉辦音樂會,都是人滿為患、氣氛熱烈,成為一時城中盛事。“他回來演出的很多音樂會上,都會演繹肖邦的《瑪祖卡》。傅聰演繹的肖邦如此詩意??梢哉f,從他的琴鍵上流淌出的,是一首首舞蹈的詩,是演奏者本人心靈澎湃的詩。而傅聰晚年演繹的肖邦夜曲,則有一種巨大的悲劇情懷。這悲涼源自他本人的命運、以及他對古代中國古典詩詞的感受。”李嚴歡說。

傅聰在上海音樂學院開辦班的場景,令許多人記憶深刻。他穿唐裝,授課中說地道上海話,一邊彈、一邊唱著旋律,手把手教授學生,那形象正是一位去國懷鄉(xiāng)的中國長者。

鋼琴家郎朗記得,傅聰給他最大的激勵在于中國文化方面,“我清楚地記得2001年我在倫敦首演結束時,傅聰先生滿含熱淚地過來與我擁抱。他會親自給我爸打電話,叮囑讓我多讀中國文學,推薦我讀王國維先生的《人間詞話》,這都成為我在日后演奏古典音樂時的精髓所在。”

家國情懷,從《傅雷家書》注入傅聰?shù)纳硇摹6春M獾母德?,恐怕已將這鄉(xiāng)愁化為一種“永恒的悲劇性的詩意”,融入琴聲。

臺上:是音樂“苦行僧”,不是“大師”

“2014年11月7日,傅聰老先生好像過往一樣,邁著穩(wěn)健而堅定的腳步,走向星海音樂廳的舞臺。這是他一直喜歡的舞臺,每次來,他總是長時間弓著身子在這里獨自練琴。”長期主辦傅聰國內音樂會的廣州左岸色彩文化傳播公司總經(jīng)理方潔這樣回憶。那是傅聰在祖國的最后一次巡回音樂會。

即使八十高齡,傅聰還是一位音樂上的苦行僧。

在生前接受媒體采訪時,傅聰反復強調,他不喜歡做“大師”:“對我而言,音樂就是愛,就是一輩子的追求。”

方潔記得,傅聰練琴特別認真。每次從上海家中出發(fā)去機場,總是要拖到最后一刻,反復懇求“再讓我練10分鐘”。他總是吃完早餐就到音樂廳,一直練琴到下午六點半,吃一點小點心、用熱水泡手、再小睡十分鐘,就登臺演奏,將完美的音樂呈現(xiàn)給聽眾。

從1998年開始,樂評人李嚴歡幾乎沒有錯過傅聰在國內的每一場音樂會。他還記得,15歲那年,去傾聽大師的現(xiàn)場演奏時那種“小粉絲的心情”。

“看他走上舞臺的那一刻,心中涌起的念頭就是——我終于看見了一個活在書本上、錄音中的傳奇。”李嚴歡說。

李嚴歡也曾看見過傅聰“傳說中的現(xiàn)場練琴”。“他是怎么練?當天晚上舉辦音樂會,下午他到音樂廳坐下來走臺時可能還不到一點鐘。他的練習分為兩個部分。上半部分,傅聰會先把肖邦24首練習曲從頭到尾慢練一遍,一個一個音練……你想象不到像他這樣年紀、這樣成就的音樂家,是這樣刻苦地練琴。”

“隨后,他下一下臺、抽幾口煙斗。很快的速度,他又上臺,將晚上的音樂會曲目再慢練一遍。這時已經(jīng)是晚上6點鐘左右。老先生吃很少一點東西,就又上臺了。”

傅聰一生都是如此,沉浸在音樂世界里,每日精進,從無懈怠,永不止息。他逝世后,一位友人在朋友圈感嘆:“終于不再練肖邦24首練習曲了……終于達到了完美??!”

傅聰有一句名言廣為流傳:在音樂里沒有傅聰,只有音樂。這種對音樂的全然投入、奮不顧身,或許就源自《傅雷家書》中貫穿始終的“旋律”——要永葆赤子之心。

音樂由心而發(fā),一切旋律都是心曲。縱使造化弄人,傅聰出走半生歸來仍是“赤子”。

2004年,傅聰出版訪談體自傳《望七了!》。2014年,傅聰在國內舉辦八十生日音樂會。這些舉動,在音樂界人士看來,都像在預演一種“莊重而充滿儀式感的告別”。

在八十生辰音樂會上,傅聰演奏了他畢生喜愛的六位音樂家作品,分別是莫扎特、舒曼、海頓、德彪西、貝多芬和肖邦。李嚴歡記得:“這是前所未有的……尤其舒曼、貝多芬晚年是較少出現(xiàn)在他音樂會中……當時人們都有一種感受:好像是傅聰想將他熟悉的、喜愛的音樂家,都一一拿出來,彈給聽眾,像是把自己一生演奏的精華集中展現(xiàn)。”此次演出之后,傅聰告別舞臺。

2020年的冬天,曲終人散,傳奇謝幕。(記者孫麗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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